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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次,他不再强压黑雾,也不再试图净化——而是以自身执念为引,将那段关于母亲熬粥的记忆、学姐多给半勺饭的温柔、老妇人攥着照片却说“不等了”
的悲悯,尽数注入纹路之中。
火,不是靠蛮力点燃的。
是人心不肯冷,才烧得起来。
叶冰璃眸光微闪,忽然并指于眉心,一道炼神境后期的神识之力轰然落下,却不攻敌,反与林轩心火交融。
寒与热,本该相斥,可此刻却如经纬交织,寒气凝形为网,托住那即将溃散的情感碎片;金焰则如针,一针一线,将“放下”
与“仍愿等”
的矛盾缝合成一道全新的道纹。
锅底双环骤然一震!
轰——!
一缕纯净金焰自积灰中腾起,不烈不暴,却带着穿透灵魂的暖意。
米香、油香、人间烟火气弥漫开来,竟让屋外枯死多年的梧桐老树微微一颤,枝头咔嚓裂开,抽出两片嫩绿新芽。
老妇人瘫坐在地,望着桌上那副空碗筷,嘴唇哆嗦着,终于轻轻喊出一声:“……小宇,妈……再给你摆一次碗。”
那声音微弱,却像一道惊雷,劈开了整片城区的死寂。
远处,几户原本熄灭灶火的人家莫名心头一热,有个孩子忽然拽妈妈衣角:“妈,我……想吃你做的蛋炒饭。”
另一家窗内,一对冷战多日的夫妻同时看向厨房,眼神复杂。
火,正在醒来。
林轩缓缓收手,体内七处隐火阵眼仍在震颤,魂灶残念却己共鸣出温润暖流。
他转头看向叶冰璃,喘息未定,却笑了:“你总是这样,冷着脸出现,却把最暖的事做了。”
叶冰璃眸光微动,没说话,只是轻轻拂袖,将屋内残余阴气尽数冰封。
归途中,两人并肩穿行于幽深巷陌,月光碎在青瓦上,像撒了一地星屑。
良久,她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卷走:
“如果有一天,我也放下了……你的火还会烧吗?”
林轩脚步一顿。
他猛地转身,反手一把将她手腕攥住,力道之大,仿佛怕她下一瞬就会消散在夜风里。
他的目光灼烫,首视她眼底那层千年寒冰:
“你不是等的人,你是点火的人。”
“我这一路走来,见了多少人熄灶、断念、自欺欺人地说‘不疼了’……可我知道,真正让我心火不灭的,从来不是那些等待的执念。”
“是你。”
“你要是不烧,我这心火——自己就灭了。”
话音未落——
远处,一座早己废弃的小学厨房窗口,忽有一星微光闪动,如萤火跃起。
隐约间,似有孩童笑声穿过断墙残垣,清脆如铃。
那光一闪,又一闪,像是在试探,在呼唤,在努力……点燃什么。
林轩与叶冰璃同时驻足,对视一眼。
无需言语,彼此皆知——
那不是幻觉。
是第二口熄灶,正在试图自己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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