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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踏上台阶,一步一阶,深入地底。
越往下,空气越是粘稠,仿佛行走在凝固的血液之中。
壁画再次浮现,但这回的内容截然不同:
第一幅:五位守护者并非并肩而立,而是彼此对峙。
仁持剑指向义,智捧镜冷笑,信悬铃高举,唯独礼承之人双膝跪地,双手捧心献出命镜碎片。
第二幅:中央宫殿崩塌,天空降下金色锁链,将五人一一钉入大地。
他们的鲜血汇成河流,流入一口巨井,井中升起一座虚影王座。
第三幅:王座之上坐着一人,背影与叶无名完全相同,脚下踩着四具尸首,手中握着完整的命镜,双眼却是漆黑一片。
“这……不是历史。”
阿芽脸色发白,“这是未来。”
“或者说是……可能。”
叶无名盯着第三幅画,声音低沉,“当五影归一,若心志不坚,便会沦为天命的傀儡。
真正的敌人,从来不是宗主,而是‘成为宗主’的诱惑。”
就在此时,阶梯尽头豁然开朗。
一座巨大圆形地宫展现在眼前。
穹顶刻满星图,与外界夜空完全相反,星辰逆轨而行。
中央是一座冰晶祭坛,第五块命镜残片悬浮其上,通体漆黑如墨,表面却映照出万千世界??有繁华城池、战火连天、百姓叩首、帝王加冕……每一幕都在变化,仿佛容纳了所有命运的可能性。
而在祭坛四周,盘坐着七道身影。
他们身穿守律宗长老道袍,可气息全无,皮肤苍白如纸,眉心皆有一点红斑,赫然是被心狱蛊寄生的躯壳!
他们的双手结印,维持着封印阵法,但阵眼处却插着一根白玉短笛??正是千菱之物。
“她在这里。”
叶无名冲上前,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拦住。
祭坛之上,寒气凝聚成人形。
千菱的身影缓缓浮现,但她双目紧闭,身体透明如幻影,显然真身已被囚禁于某处。
她的灵魂被强行抽出,化作镇封之力,维系着残片不堕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阿芽泪流满面,“她用自己的魂魄换了时间……让我们能赶到这里。”
叶无名怒吼:“谁做的?!”
话音落下,地宫四角忽然亮起血光。
四具棺椁破土而出,棺盖掀开,走出四个身影。
第一个,青袍老者,手持青铜卷轴,正是当年送他逃亡的祠堂执事。
他活着。
第二个,黑衣蒙面,袖口露出五道金线,正是玉简中的黑袍人??宗主。
第三个,竟是老村长!
他白发苍苍,手中拄着拐杖,眼中却没有丝毫温情,只有冷漠与审视。
第四个,则是一个少年。
十二岁模样,穿着九牛村粗布衣裳,脸上带着熟悉的倔强神情。
他站在最前方,直视叶无名,嘴角扬起一抹诡异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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