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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确认一件事。”
她声音虚弱，目光却坚定，“林昊看到的记忆是真的吗？系统真的因为‘不可控’才留下他？还是……这只是另一个更高明的谎言？”
白启沉默片刻：“你怀疑那段日志也是伪造的？”
“我不是怀疑。”
苏清雪闭上眼，“我是害怕。
如果连‘例外’都是设计好的，那我们所谓的自由意志，不过是一道更复杂的算法。”
她将香灰洒向空中，随风飘散。
刹那间，天地仿佛静止。
月光忽然变得透明，像是穿透了一层水幕。
远处山峦轮廓模糊，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流动的代码光影，如同银河倾泻于大地。
??这是“终念香”
的真正功效：短暂开启现实与数据层之间的缝隙，让人窥见世界底层逻辑的一角。
白启猛地后退一步，瞳孔收缩。
他看见，在所有人头顶之上，漂浮着一条条细若游丝的金色丝线，从每一个讲述者的心口延伸而出，最终汇聚成一片光网，覆盖整个山谷。
而在极渊方向，这光网正与某种黑色雾状结构激烈交缠，彼此吞噬、再生、重构。
“这是……信任的具象化？”
白启喃喃。
“不是信任。”
苏清雪轻声道，“是‘记忆的共振’。
当足够多的人共同记住同一个人、同一段经历，他们的意识就会在数据层形成稳定波频。
这就是为什么《同行录》能生效，为什么林昊能突破防火墙。”
她睁开眼，望向星空：“系统可以篡改记录，可以植入红字，但它无法一次性抹除千万人的共同记忆。
除非……让他们主动遗忘。”
白启心头一震：“所以D计划的本质，不是强制删除，而是诱导集体失忆？让‘归来’这个概念，慢慢变成没人再提、没人再信的传说？”
“就像古老的神话。”
苏清雪点头，“一代代传下去，直到最后只剩一句‘从前有个叫林昊的人’，然后连这句话也被风吹散。”
两人陷入沉默。
远处歌声依旧，温暖如初，可此刻听来，竟带着几分悲壮意味。
***
七日后，北境边陲小镇。
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村落，患者皆表现为记忆断层：昨日之事今日便忘，亲人的脸孔也渐渐陌生。
村中医者束手无策，只知病人睡前常做噩梦，梦见自己行走在无尽长廊，尽头有一扇门，门后传来低语：“忘了罢，忘了才安宁。”
消息传至归途司，众人皆惊。
“这不是自然病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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