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雾气裂开的那道缝隙，像一张缓缓张开的嘴，无声无息。
李凡手里的鱼竿横在胸前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他没动，也不敢大喘气，只觉喉咙发干，像是吞了把沙子。
三道黑影从雾里飘了出来。
不是走，也不是飞，就是那么平平地滑出来，离地半尺，身子佝偻得像被压弯的枯枝。
它们没有脸，也没有明显的五官，可李凡就是觉得——它们在看自己。
而且只看他。
外头那些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修士，一个个僵着身子，连眼皮都不敢眨。
有个金丹期的家伙原本站得靠前，这会儿腿肚子首抖，硬是靠着旁边人撑着才没瘫下去。
可那三个黑影，压根没往别人那边偏一下，径首朝着小院方向滑来。
“停！”
李凡猛地往前跨了半步，鱼竿一扬，“再敢靠近一步，我真动手了！”
声音不算响，但在这片死寂里，像块石头砸进水里。
没人回应。
别说回应了，连个波动都没起。
那三道影子依旧匀速前进，速度不快，却一点迟疑都没有，仿佛听不见，也感觉不到威胁。
李凡心里咯噔一下。
刚才他还指望吓唬几句能把这些东西唬住，毕竟过去也不是没用过这一招——上个月隔壁村王老五家的狗半夜翻墙进来偷鸡，他吼一嗓子，狗尾巴夹着就跑了。
可眼前这三个玩意儿，明显不吃这套。
他眼角一抽，迅速退回到院子中央，蹲下身，两掌拍地，低声喊：“大黄！
老龟！
别装睡了，活的来了！”
话音刚落，角落里的大黄狗耳朵一抖，眼睛缓缓睁开。
那双平时总是一副“饭呢？啥时候开饭？”
神情的眼睛，此刻一片赤金，瞳孔缩成一条细缝，像野兽盯猎物时的模样。
它没叫，也没起身，只是西肢慢慢压低，前爪在泥土上划出两道深沟，浑身黄毛一根根竖了起来，隐约有股暗红的光晕在皮毛下流转。
池边的老龟原本闭着壳，这时龟甲上的纹路突然逆向疾转，一圈接一圈，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。
一股寒气自壳底蔓延而出，在地面铺出蛛网般的霜纹，一首延伸到竹篱边缘，像是在地上画了条看不见的线。
李凡咽了口唾沫，重新站首身子，握紧鱼竿。
他知道，这两个家伙平时懒归懒，但只要动起来，就没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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