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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霄宗的山门广场上，血腥味尚未被山间清风吹散，便与丹房飘来的苦涩药气缠作一团，呛得人胸口发闷。
幸存的弟子们弯腰清理着战场，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同伴——有人用破损的道袍小心翼翼擦去逝者脸上的血污，指尖触到早己冰凉的皮肤时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有人捡起半截断裂的长剑，剑身上“灵霄”
二字的刻痕还清晰可见，却再也握不住它的主人。
断裂的法器残骸、撕碎的素色衣衫、凝结成暗褐色的血渍，在晨光里铺展成一片沉默的狼藉，每一寸都在诉说着那场大战的惨烈。
议事大殿内，香炉里的檀香燃得只剩半截灰烬，空气凝滞得能攥出水来。
太上长老躺在中央的玉床上，脸色白得比身下的寒玉更甚，单薄的道袍下，每一寸肌肤都覆盖着一层微弱的金色灵光——那是三位宗门长老耗尽半数灵力布下的疗伤结界，灵光流转间，还能看到老人胸口处不断渗血的伤口在微微起伏。
白璃月站在床沿，眼眶红得像浸了血，指尖死死攥着一块染血的粗布衣角，那是大战中为替她挡下沈炎致命一击而牺牲的李师兄留下的，布料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烟火气。
“太上长老的伤势如何？”
聂枫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，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他一身洗得发白的劲装还沾着泥点与干涸的血斑，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，显然连日来的战场清理与伤员照料，早己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精力。
负责主持疗伤的清玄长老缓缓收回按在玉床边缘的手，指尖的灵光随之黯淡，他摇了摇头，语气沉得像块石头：“长老先是强行施展灵脉引流术耗损本源，后又以肉身硬抗灭灵血晶的爆炸，经脉断了足足七处，灵力本源更是动荡得如同风中残烛。
我们三人合力也只能勉强吊住他的性命，想要痊愈……难如登天。”
“咯噔”
一声，不知是谁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，却没人有心思去管。
太上长老是灵霄宗屹立千年的定海神针，如今这根支柱折了，本就被战火啃得元气大伤的宗门，更添了几分风雨飘摇的惶惑。
“血煞门虽退，但沈炎临死前那句‘根基远不止于此’，诸位都该记得。”
须发皆白的执法长老拄着拐杖站出来，目光扫过殿内众人，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，“他们若真藏着后手，今日不除，他日必成心腹大患，届时灵霄宗恐再无还手之力。”
“可我们现在……”
负责宗门庶务的长老面露难色，指尖无意识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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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着袖角，“弟子伤亡过半，能战的不足三百；护山大阵的核心阵眼被血晶爆炸震碎，至少需三月才能修复；后山灵脉更是被血煞之气污染，连聚灵都变得艰难——实在没有余力主动出击啊！”
大殿里再次陷入死寂，只有玉床上太上长老微弱的呼吸声在回荡。
每个人都低着头，没人反驳，因为这字字都是扎心的事情。
就在这时，聂枫上前一步，玄色劲装的衣摆在寂静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，他抬眼看向诸位长老，目光坚定得没有一丝动摇：“弟子愿请命，前往调查血煞门的根基所在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在他身上。
经历了落星山脉的探查与山门大战，这个曾经略显青涩的少年，不仅修为突破至筑基后期，更在生死考验中磨出了临危不乱的沉稳与舍生忘死的担当——灵霄宗上下，早己没人再把他当作普通的年轻弟子。
白璃月猛地抬头，担忧瞬间爬上眼底：“血煞门行事诡秘狠辣，黑岩城更是他们的地盘，此去定然凶险万分，你一个人……”
“我并非孤身一人。”
聂枫转头，目光落在殿角几位年轻弟子身上——那是与他一同闯过落星山脉、在山门大战中并肩死守防线的伙伴。
“他们与我同生共死过数次，配合早己默契无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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