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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桃支目光游移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，“我早就怀疑他在黑市里交易，但我一个人没有办法知道黑市到底在哪个地方。”
沈婷深吸一口气，慢慢从乔桃支身上脱离出来，“所以，你想知道黑市位置也只是为了明确陈平凡到底有没有违法交易吗？”
“对。”
“那之后呢？”
沈婷问，“发现陈平凡确实在黑市交易之后呢？你要把整个黑市举报吗？”
乔桃支张张嘴，没有说话，她的目的是让陈平凡没有大家看上去的那么高风亮节，把他拉进泥潭，拉进肮脏舆论的漩涡，让他咎由自取。
可一旦整个黑市被举报，其他只是为了生存的普通民众也会受到相应的冲击，罚款、劳动改造，甚至面临短期监禁。
可除此之外，她想不出其他更快捷、更一针见血的办法。
“而且，你怎么就能确认，会抓到陈平凡呢？”
沈婷已经明白了乔桃支的用意，即使她不明白为什么乔桃支对陈平凡怀有这样大的敌意。
黑市交易的形成过于复杂，但主要还是因为民众的基本需求无法得到满足，所以自发形成这种不被国家允许的商品交易。
如果乔桃支冒头举报，公安机关就不可能置之不理。
一旦乔桃支身份暴露，穷乡僻壤、山穷水尽的民众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。
乔桃支走在前头，没有说话，偶尔踢两下路边的石子。
“你就没打算带我去。”
闷闷的声音被风吹过来。
“你假如执意要去，我当然不会拒绝。”
沈婷说，“但我希望你想好了再去，或者，用别的方法。”
如果乔桃支的执念就是将陈平凡拉入万丈不复的深渊，在走之前，沈婷会帮她完成的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等沈婷清醒时，乔桃支已经没了身影。
“杨妈。”
沈婷钻进厨房，“木兆去哪了？”
“跟他爸一大清早就去村办了，说有要紧事。”
乔桃支跟着乔国恩急匆匆赶到村办时，孟济舟的小桌旁边已经围满了一群知青。
“你说你放在衣服箱子的《秋枫新曲》《新华字典》被人偷了？”
胡飞女点头，一边抽噎一边说，“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没有的，就昨天晚上我想找找过冬的衣服，结果翻箱子两本书就不见了。”
“除了这两本书，还丢了什么东西吗？”
乔国恩问。
“还有我的一个发簪。”
站在胡飞女身旁的王梅说，“我和胡飞女同志住在一个屋子，发簪是银的，就放在抽屉里。
但自从下乡干活后我就剃了长发，一直没用过，也就没打开，直到昨天飞女说她东西被偷了，我也才发现发簪不见了。”
乔国恩点点头，随即继续问道，“谁知道你们俩的东西？”
胡飞女有些踌躇，吞吞吐吐道，“从市队收拾东西来的路上，很多人都看见我有这两本书，李娟娟还特地问我借过《秋枫新曲》。”
“我可没偷啊！”
李娟娟在一旁喊道。
乔国恩打量了一圈围在一起的知青，走到孟济舟旁边，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些话，“你们现在不要动现场，我们联系公安局。”
“木兆。”
乔国恩朝乔桃支招手，“你跟我一块儿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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