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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让他跑了！”
可那九枚铜钱却没朝着我来，反而突然调转了方向，速度快得像离弦的箭，首首射向二十八宿的仙官。
只听见一阵惨叫声此起彼伏，那些仙官躲闪不及，纷纷被铜钱击中，有的被打在胸口，有的被擦过手臂，手里的星旗也跟着一面面倒在地上，有的还断成了两截。
阵眼处的太白金星没料到会这样，慌了神，手里的琉璃瓶不知怎么的，突然反弹回来，正好砸在他的额头上，他额间的天目瞬间就渗出血丝，疼得他闷哼一声，差点栽倒在地。
我看着那些铜钱的飞行轨迹，在心里默默算着：每枚铜钱的落点、速度、转弯的角度，都刚好符合弹道的规律，没有半点偏差。
顺着轨迹往源头推，施法的人应该在东南方向三里左右的地方——那个方向，不就是山神庙吗！
“星君？”
我飘到太白金星身边，故意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，语气软了几分，“你额间的天目渗了血，看着伤得不轻，要不要用点疗伤的圣药？我记得你左边的袖子里，就藏着一颗九转还魂丹，那药治这种外伤最管用了，一敷就能止血。”
他一听这话，脸色骤变，下意识地就伸出手，猛地捂住了左边的袖子，那动作又快又急，手指都在发抖，一点都不像平时慢悠悠的老人家，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，怕我再提，更怕我抢他的药。
天上的血雨慢慢小了，最后彻底停了下来。
东边的天空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，晨光一点点透出来，照在五行山上——到处都是被血雨蚀过的岩石，坑坑洼洼的；倒在地上的星旗沾了血和泥，显得破败不堪；还有散落的碎石和斑斑血迹，一片狼藉，满目疮痍。
太白金星坐在地上，一只手紧紧捂着额间的天目，闭着眼，连动都不动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，明摆着是在装死，想躲过这一劫，等我走了再起来。
我走到旁边，弯腰捡起一枚落在地上的铜钱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。
那铜钱的正面刻着钱文，却是反着刻的，字迹清晰，笔画有力，是“天命通宝”
西个字，看着就透着股不寻常的意味，不像是凡间流通的钱币。
越来越有趣了。
我看完铜钱，转身准备去看看山腹里的大圣，刚转过身，就瞥见头顶的天空里，映出了我的倒影。
那倒影不再是之前那种模糊不清的虚样子，反而清清楚楚的，是一张完整的脸——那张脸，眉眼锐利，轮廓硬朗，连额间的纹路都看得分明，分明就是大圣的脸！
“大圣……”
我看着那倒影，心里一阵不舒服，赶紧运起气，让周身的气息散开来，身形也跟着散了，化作一团淡淡的雾气，接着再重新凝聚成形。
我绝不要顶着大圣的脸，这样一点都不好玩，还容易被人认出来，藏不住身份。
我往山腹的方向感应了一下，大圣的气息似乎平静了不少，不再像刚才那样暴躁不安。
想来是他吸入体内的黑血，正在和他身体里残留的金丹余力慢慢融合，两者一凶一刚，相互牵制，居然达成了一种微妙又危险的平衡，暂时没再引发更大的动静。
很好。
我心里暗道，等他彻底把黑血炼化成功，体内的力量就会再上一个台阶，到时候，他就是我手里最趁手的武器，能帮我搅乱这摊浑水。
我准备离开这里，走之前，特意绕到太白金星身边，从他旁边掠过去，同时悄悄运起气，让袖管带起一阵小风，刚好把他的袍角掀起来一点，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东西。
果然，他的袖子里，果然藏着个小小的丹砂球。
那球是暗红色的，比拇指略大些，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梵印，纹路精细，一看就知道是佛门的东西，而且那梵印的样式，正是如来常用的那种，带着股庄严的气息，却又藏着点算计。
“晚安，星君。”
我对着还在装睡的老神仙勾了勾嘴角，轻笑一声，声音不大，却刚好能让他听见，“等你回天庭，记得告诉玉帝，他那蟠桃园里的树，叶子都快蔫了，枝干也没了往日的生气，该好好施施肥了，别到时候结不出桃子，又怪到旁人头上，说谁偷了他的仙露。”
等到晨曦越来越亮，彻底把夜里残留的月光吞没，天地间都亮堂起来，连山间的雾气都散了的时候，我找了个僻静的山洞，运起全身的气，一点点调整周身的气息和轮廓，终于凝聚出了一张崭新的面容。
这张脸，不是大圣的，也不是太白金星的，更不是任何一个神仙或妖怪熟悉的样子——而是凡间那个写尽了名诗、活得洒脱不羁的李白的模样，眉眼间带着股看透世事的疏朗，又藏着点酒后的放浪。
我需要顶着李白这张脸，去凡间的俗世里走一趟，看看市井的热闹，听听茶馆里的闲谈，更重要的是——找出那个在背后布下这一切的人，到底是谁，又想借着血雨、借着大圣，搅动三界风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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