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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压迫着长大，每天吃不饱穿不暖，十二岁从那个折磨人的家里偷跑出去，睡过公交车站，睡过桥洞，后来在打工时认识了他爸，跟着他爸一块来到了泗州定居。
之后的日子虽然不算富裕，但过得也很舒心。
可惜，那一场天灾就这么无情地夺走了他们二人的性命。
林序敛下眼眸。
“序崽，愣着干嘛呢，快来给干爹干妈上香。”
路嘉佑的声音唤醒了出神的他，从往事中回过神来，他说了句“来了”
，情绪听着并未有起伏，可声音却带着细微的沙哑，令人听得分明。
他上前接过香，弯腰叩拜，心底无声地说着去年没能来看望他们的歉意，又将这段时间来发生的各种有意思的琐事说了一遍。
路嘉佑知道他每次来这儿都得待很长时间，借机说了几句：“干爹干妈我又来看你们了，给你们介绍一下，这个长得跟我有点像的是我哥，是个万恶的资本家。
这个，这个不得了，这个是你们家序崽的合法老公，长得贼好，序崽眼光妥妥的。”
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，他拉着路嘉誉往后退，将地方留给了林序和谢延卿。
谢延卿也不算第一次见林菀和容策。
赵杞给他的关于林序的资料上，这一对父母的照片、生平都有记录。
但相比证件照上的严肃模样，这张墓碑上的照片显然更生动。
夫妻二人一个穿着长裙，一个穿着衬衣西裤，靠在一块，眉眼间俱是笑意，格外般配。
笑盈盈望着镜头的模样更像是在望着他们。
谢延卿静静看了会儿，目光重新回到林序的身上。
林序长了双和林菀很像的桃花眼，面部轮廓比起黎策的硬朗也更显柔和，完全是挑着两人的优点长的。
“我妈以前很喜欢看黎雅女士的电影。”
林序忽然出了声，“当初黎雅女士退圈的时候，听说她还伤心了好长一阵。”
“我第一次看黎女士的电影，就是我妈拉着我看的。”
他说得有点出神，前言不搭后语，“我妈从小过得很苦，但苦难好像从来压垮过她。”
“所以，你回到林家，就是放不下林女士以前受过的伤害。”
林序微微一愣。
他没想过要在这里跟谢延卿推心置腹，但好像气氛到了，说上两句也没关系。
他扯了扯嘴角，笑着说了一句：“你调查得还挺清楚的嘛。”
然后也不管地上脏不脏，直接盘腿坐了下来。
手指拨弄着地上的杂草，他撑着下巴道，“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无用功，毕竟我学得是珠宝设计，豪门争权这种事对我来说难度有点高。
不过嘛，林家人讨厌我，希望我滚得远远的，那我就要在他们面前晃。”
干不掉他们，还恶心不死他们吗？
谢延卿冷白长指搭在轮椅扶手上，听他的声音一点点钻入耳中，缓缓道：“林家能走到现在这个地位，靠的都是谭瑛女士。
没了她，林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。”
“这倒是，名声越来越差，林雪松手底下的人也不顶用。”
林序话音一转，“那谢家呢？”
“谢家？”
“谢家是不是也在走下坡路？”
谢延卿望着远处，半晌才说了句：“光走下坡路可还不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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