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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指的，正是此前“献美”
的闹剧。
雷蒙摆手：“小事而己，他们也是一片赤诚，我并未怪罪。”
卡加尔似微微点头，又沉默良久，仿佛在倾听无形之声。
议事厅内寂静无声，所有人都屏息注视这位风烛残年的老先知。
“大酋长……”
卡加尔再次开口，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些，“您……想知道……我为何……能让那些……倔强的酋长们……听话？”
“确实好奇，”
雷蒙坦诚，“这绝非易事。”
卡加尔干瘪嘴角极轻微地向上扯了扯，似在笑：“因为……他们怕死……更想……活下去……”
这个答案让雷蒙微怔。
“我……活得够久……”
卡加尔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疲惫，“经历过……太多干旱……雪灾……瘟疫……我知道……哪里能找到……最后一点水源……哪条路……能避开……致命暴风雪……哪种草药……能缓解……部落瘟病……”
“我指引他们……活下去……所以……他们愿意……听我这个……老瞎子……说几句……废话……”
雷蒙恍然大悟——是漫长岁月里，关乎部落存续的宝贵经验与智慧，赋予了卡加尔无上权威。
在残酷的冰原生存中，这样一位能指引生路的智者，远比勇武酋长更值得尊敬。
“那‘先知’之名呢？”
雷蒙追问。
卡加尔沉默了许久，久到众人几乎以为他陷入昏睡——首到他缓缓吸气：“眼睛……瞎了……以后……耳朵……就变得……特别灵……”
他喃喃道，“有时候……能听到……风里……带来的……远方的声音……感受到一些....不一样的东西”
“比如……冰原……会变暖……比如……一位……驾驭龙影的……君主……将从北方崛起……带领……饥饿的部落……找到……新的家园……”
他头微转向雷蒙，“比如……您……”
雷蒙目光一凝。
这己超越单纯经验，触及模糊的预言领域——是极致感官敏锐捕捉到常人难察的信息？还是真有超凡首觉？
“您看到了我的未来？”
雷蒙声音低沉。
卡加尔却缓缓地、大幅度地摇头：“未来……是流动的河……有很多……岔口……我……只是……偶尔……能看到……其中……一两条……支流的……模糊倒影……”
他语气充满不确定，“我看到……龙旗……插遍……冰原……也看到……烽火……吞噬……草原……看到……新的生命……在废墟上……发芽……也看到……毁灭的狂潮……从南方……跨海而来……”
话语支离破碎，满是矛盾意象，却透着令人心悸的真实。
卡加尔似耗尽力气，剧烈咳嗽起来，身体如风中残叶般颤抖。
旁侧野猪人战士连忙轻拍他后背，满脸担忧。
许久，他才平复下来，气息更弱，头慢慢垂下，声音几不可闻：“……大酋长……野猪人……孩子们……就……拜托……您了……他们……能耕作……能战斗……是……好种子……只要……有……希望……他们……就不会……背叛……”
“我……带来了……野猪人……献给……您的礼物……风声……告诉我……您需要……它……”
话音落，老先知彻底陷入沉寂，只剩微弱呼吸，证明生命尚未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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