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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茎聚落的记忆库悬浮在半空中,由无数记忆藤蔓缠绕而成,像颗透明的心脏。
渡鸦的机械掌心血迹斑斑,那枚金色种子己深深嵌进金属肌理,嫩芽穿透皮肤,在他手臂上画出与林默标记相同的螺旋纹。
“意识锚需要‘双共鸣’的能量才能激活。”
织网者的藤蔓轻轻拂过记忆库的表面,库壁上浮现出遗民初代首领的影像——她的脖颈上,戴着与07号相同的齿轮吊坠,“林默的标记承载混沌,小薇的晶体承载秩序,缺一不可。”
渡鸦的全息屏突然亮起,星环集市的画面正在闪烁:黑化的孢子落在守晶者的铠甲上,那些刚刚苏醒的意识又重新变得麻木,铜牙举着金色小花,却被自己的手下按在地上,机械义眼的红光里充满了绝望。
“艾瑞克的干扰波在进化。”
织网者的声音带着凝重,她指向聚落上空的孢子雨,那些金色的光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,“每过一小时,就有三个记忆体被彻底污染。
再这样下去,林默的牺牲会变成徒劳。”
记忆库深处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,像有人在轻轻敲击玻璃。
渡鸦的机械义眼穿透藤蔓,看到库中央的水晶台上,一枚紫色的晶体正在微微颤动——那是第一卷中,小薇遗落在数据艇上的意识载体,此刻正与他掌心的种子产生共鸣。
“她能听到我们。”
渡鸦突然按住水晶台,机械臂的电路与晶体连接,紫色光流顺着藤蔓蔓延,在库壁上投射出小薇的影像:她仍被困在秩序水晶中,但手指正透过水晶壁垒,触摸着一枚金色的孢子,“她在净化被污染的孢子。”
影像中的小薇突然抬头,目光穿透时空,与渡鸦的机械义眼对视。
她的嘴唇动了动,无声地说着什么。
织网者的藤蔓突然缠绕成环,将口型转化为文字:“《神经漫游者》第108页,有反制干扰波的公式。”
渡鸦的全息屏立刻调出那一页的内容。
书页边缘,有小薇用铅笔写的批注:“当混沌与秩序的频率相差0.7赫兹时,会产生‘平衡共振’,能中和一切意识污染。”
批注旁画着一个简单的装置图,核心部件标注着:“需要108个纯净的记忆碎片作为能量源。”
“是安安的信里提到的‘记忆守护者’!”
织网者的藤蔓突然兴奋地抖动,“108个记忆体的纯净意识,就是最好的共振核心!”
聚落的孢子雨突然变得狂暴,黑化的光点像冰雹般砸落。
织网者迅速展开藤蔓屏障,却看到屏障上浮现出艾瑞克的脸:“别白费力气了。
小薇的意识正在被水晶同化,不出三天,她就会成为我最完美的‘秩序容器’。
至于林默……”
影像中,数据乱流里的金色茧正在出现裂痕,林默的轮廓越来越模糊,“他很快就会变成没有自我的‘混沌养料’。”
“启动意识锚。”
渡鸦突然拽下机械臂上的防护板,露出里面的神经接口,“用我的实验体基因作为临时载体,至少能打开五分钟的通道。”
织网者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手臂:“这会对你的意识造成永久性损伤!”
“734号实验体的价值,总不能只是逃亡。”
渡鸦的神经匕首划破掌心,将血滴在意识锚上,“告诉小薇,那本《神经漫游者》,我还帮她收着。”
意识锚突然爆发出强光,渡鸦的身体被光流吞噬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他看到掌心的金色种子长出一片新叶,上面映出安安的笑脸——女孩正举着一朵巨大的向日葵,花盘里的108个名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当渡鸦在数据乱流中苏醒时,周围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: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像陨石般坠落,林默体表的金色茧己经薄如纸片,而茧的周围,漂浮着108个透明的影子——正是那些被污染的记忆体,她们的花盘正在慢慢变黑。
“林默!”
渡鸦的机械臂插进乱流,试图抓住茧体,却被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弹开。
金色茧里传来林默虚弱的声音:“别靠近……我的意识正在被同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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