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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中沉浮,仿佛溺水之人,挣扎着想要抓住一丝光亮。
苏寒感觉自己像是被拆散了每一根骨头,碾碎了每一寸经脉,唯有丹田深处那团新生的、融合了混沌与玄冥之意的力量,如同风中残烛,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,维系着他不至于彻底沉沦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丝清凉的气息,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,缓缓注入他近乎干涸的经脉。
这气息精纯而古老,带着安抚与滋养的意味,与他体内的新生力量隐隐呼应,引导着那残存的混沌玄冥之力,开始极其缓慢地修复着破损严重的身体。
是玄冥之眼的力量……还有定海珠……
苏寒艰难地凝聚起一丝意识,引导着这股外来的助力。
修复的过程缓慢而痛苦,如同万千蚁噬,又似钝刀刮骨,但他意志坚韧,硬是咬牙承受下来。
渐渐地,他恢复了对外界的微弱感知。
首先感受到的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精纯水元之气,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母体羊水之中。
然后,是耳边隐约传来的、带着焦急与关切的低语。
“……气息平稳些了,玄冥本源正在修复他的伤势,但这消耗……”
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,带着心有余悸。
“师尊,苏少侠他……”
这是洛无衣的声音,虽然虚弱,但比之前好了很多。
“放心,此子非常人,根基之雄厚,意志之坚韧,老夫平生仅见。
更难得的是,他竟能引动尊神真灵,得定海珠认可……或许,他便是古籍预言中,能化解此次大劫的‘变数’。”
那苍老声音叹道。
苏寒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,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。
他发现自己仍在那巨大的洞窟之中,但环境己大为不同。
洞顶破开的大洞被一层柔和的蔚蓝水幕封住,天光透过水幕洒下,映得洞内波光粼粼。
原本狼藉的地面被清理过,残存的壁画散发着温润的光泽。
他正躺在玄冥之眼池畔,身下垫着柔软的不知名水草,浓郁的生机与水元正是从池水中弥漫而出。
楚倾雪、月玲珑和洛无衣都盘坐在他不远处,虽然脸色依旧苍白,气息不稳,但显然伤势得到了控制,正在运功调息。
楚倾雪膝上的秋水剑萦绕着淡淡的虚无剑意,与周遭水元和谐共存;月玲珑身边几只蛊虫安静趴伏,吸收着水元之气;洛无衣的覆海剑横于膝前,剑身水光流转。
而在池边,还站着两位老者。
一位身着与洛无衣相似的覆海剑派长老服饰,面容清癯,眼神深邃,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与此刻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忧色,正是洛无衣的师尊,覆海剑派当代掌门,洛天河。
另一位则更加苍老,须发皆白,身穿朴素的灰色长袍,手中握着一根虬龙木杖,气息与整个玄冥之眼几乎融为一体,赫然是一位常年守护在此的隐世长老。
“苏小友,你醒了!”
洛天河见苏寒睁眼,脸上露出喜色,连忙上前一步,语气中带着感激与敬意。
那灰袍老者也微微颔首,目光中带着审视与一丝惊叹。
“洛掌门……前辈。”
苏寒声音沙哑,想要起身,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按住。
“小友伤势极重,切勿妄动。”
洛天河连忙道,“此次若非小友力挽狂澜,击退那魔头投影,并引动定海珠归位,稳定玄冥之眼,我覆海剑派千年基业,乃至这北地水脉,恐己毁于一旦!
此恩此德,我覆海剑派上下,没齿难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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