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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过风吼原,越过摩云岭,天地间的色彩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滤镜笼罩,彻底失去了鲜活的意味。
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而黝黑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、混合着水腥与腐殖质的特殊气味。
极目远眺,地平线的尽头,是一片无边无际、水天相接的昏沉景象——那便是北地人口中谈之色变的“黑水大泽”
。
大泽边缘,稀稀落落地分布着一些依托着稍高土丘建立的村落与小镇,规模最大的,便是他们此行的第一个落脚点——黑水镇。
与其说是镇,不如说是一个大些的、用粗糙原木和黑色岩石垒砌起来的寨子。
镇子外围竖着削尖的木栅栏,栅栏上挂着一些风干的、奇形怪状的水兽头颅,显得粗犷而原始。
镇内道路泥泞不堪,两侧的房屋低矮阴暗,行人稀少,且大多步履匆匆,裹着厚厚的、沾染污渍的皮袄,眼神警惕而麻木,打量着每一个外来者。
苏寒三人的到来,无疑在这死水般的镇子里投下了一颗石子。
他们迥异于本地人的气质与穿着,尤其是楚倾雪清冷绝俗的容颜与月玲珑带着异域风情的妩媚,引来了无数道或明或暗的注视。
那些目光中,有好奇,有贪婪,有评估,更深处,则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仿佛看待猎物般的阴冷。
“这地方……让人很不舒服。”
月玲珑皱了皱鼻子,空气中的异味和那些黏腻的视线都让她心生厌烦。
楚倾雪默不作声,但右手己悄然按在了秋水剑柄上,刚刚突破的剑心让她对恶意尤为敏感,她能感觉到,这镇子看似平静的表面下,涌动着暗流。
苏寒面色平静,混沌真元在体内缓缓流淌,将周遭一切气息变化纳入感知。
他怀中那面玄武星图,自进入黑水镇范围后,那指向东北的星光箭头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,变得更加凝实,同时传来一股微弱的、带着催促意味的温热感。
“先找个地方住下,打听消息。”
苏寒低声道。
北冥之渊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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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于大泽何处,星图只能指引大致方向,详细路径还需本地人指引。
他们沿着泥泞的主街前行,最终在一家看起来最为“像样”
的客栈前停下。
客栈名为“泽居”
,同样是原木结构,门口挂着的幌子被水汽浸得发黑,随风无力晃动。
推开沉重的木门,一股混合着劣质酒气、汗臭和霉味的热浪扑面而来。
大堂内光线昏暗,只点着几盏昏黄的油灯,寥寥数桌客人正在低声交谈,声音压抑。
当苏寒三人走近时,所有的交谈声戛然而止,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,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探究。
柜台后,一个身材肥胖、满脸油光、眯着一双小眼睛的掌柜抬起头,搓着手,挤出一个市侩的笑容:“三位客官,打尖还是住店?”
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,尤其在楚倾雪和月玲珑脸上停留了片刻,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与贪婪。
“住店,三间上房。”
苏寒抛出一小块碎银。
掌柜接过银子,掂了掂,笑容更盛:“好嘞!
不过客官,最近镇子上不太平,晚上最好别出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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