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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灵直直地站在风雪里，精巧的小脸被冻得通红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顺着脸颊滚落。
鹅绒似的雪花落在她的桃红刺绣裘衣上，很快积了薄薄一层，精致的手炉摔在地上，无人理睬。
丫鬟连忙小跑上前，捡起手炉，轻轻拍落秋灵裘衣上的落雪，又急忙撑开油纸伞，将她护在伞下。
“小姐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她想拿手帕给小姐擦泪，却发现自己腾不出手，“外头冷，小姐还是回去吧，别受了风寒才好。”
清心阁的玉台金盏开了一年又一年，一踏入庭院，浓郁的花香就扑面而来。
即使是寒冬，这里也依旧暖意融融，从石子小径走过，连衣角都要沾染上几分香气。
人虽不在，清心阁依旧有人日日打扫，院前只有一层薄薄刚落的雪，推开门甚至能看到汝窑玉壶春瓶里新插的红梅。
秋宴环顾这个他住了五六年的地方，细数这些岁月，还是留下了不错的回忆。
他将几本古籍整理打包好，吩咐竹青将其送回去。
书房里的笔墨纸砚依旧齐全，书架上的书大多没带走。
秋宴坐在案前，慢慢研起墨，他想，或许该留下些什么，哪怕只是只言片语。
墨汁刚研好，门外就传来傅清择的脚步声。
他抱拳斜靠在门框边，眸色柔和的看着秋宴拂袖提笔，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。
“你在写什么？怎么一脸严肃？”
秋宴没有抬头，笔尖悬在纸上，轻声道：“你就站在那里，不要过来。”
他疑惑道：“有什么是你相公不能看的？难道是写给别人的情书？”
秋宴却没有生气，“你最不老实，你要又是动手动脚我还怎么写字。”
傅清择被他说中了心事，自己确实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亲吻他的嘴唇，想要抚摸他身体的每一处。
等秋宴把写好的信折好，塞进信封收起来，傅清择才快步上前，从身后环住他的腰，下巴抵在他的颈窝，声音带着几分撒娇：“怎么看起来不开心？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？”
嘴唇贴上他冰冷的耳垂，秋宴觉得有些痒。
“没什么。”
他的手细细的摩挲起傅清择手上的那道疤。
“秋灵……你让她回去了？”
秋宴轻声问道。
傅清择把方才对秋灵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，一边说，一边贪恋地细嗅着秋宴颈侧的气息，像是要把这味道刻进骨子里。
秋宴听着，心里却涌上一阵酸涩，像含了一颗未熟的梅子，吐不出，咽不下，只能任由那股苦涩在舌尖蔓延。
他忽然觉得，自己好像做了很多错事。
如果不是因为他，秋灵或许不会经历这些，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。
“少傅，你回来吧。”
傅清择的手轻轻摩挲着秋宴的腰侧，声音带着几分恳求，“我不能没有你，王府不能没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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